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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当前的位置 : 中国张掖网 >> 文苑 理发店 来源:金张掖周刊    2017年07月19日 14:38

  过年理发,似乎已成了人们习以为常的约定俗成。俗话说得好:“有钱没钱,理个发过年。”因而,每年腊月底理发的人格外地多,理发店的老板也就失却了平日的悠闲与涣散。无论到哪个理发店,你都会看到一拨拨人在理发或者美发,一拨拨人坐在椅子上等着,理完的人走了,又会有一拨拨人再来,理发有条不紊的进行,直到腊月三十才能罢休。在我的居所附近,临街不算长,但也开着五六家理发店,“金果果”、“浪潮”、“时尚美容美发”等等,一字排开。理发店不少,理得好的却不多,有的开了不到一年,就关门大吉了。有的却是几次易人,但理发店的牌子还是照常挂着。每年年前我都会去理发。其实,理发被牵涉进节日或者仪式的机会并不多,就拿节日来说,一年中不疼不痒的节日可谓多了,但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需要理发相应地配合一下。因为理发、洗澡、新衣服,还有年货、走亲访友等都是过年的一部分,暗含着新年新气象的朴素寓意。腊月二十七这天,我连续来了三次,看到每个店里都有人在等着,连门口都是人。要在平时我是没有那样的耐心等的,但看到那么多等待理发的人,所以我也只好坐在这个叫“金果果”的理发店里等。理发店的房子不大,但很规整,屋内常年散发着一种染发剂和冼发液的混合味。店里有四把可以调整椅背的专业理发椅,每个椅子对着的墙上挂一个大镜子,镜子下面是张窄面长条桌,上面摆着理发用具。理发店的老板和学徒都是从农村来的,“金果果”理发店的老板小刘,就是从临泽农村来的,个儿不高,却很清秀,对人也很热情,见面嘻嘻哈哈地说笑。由于较长时间在城里生活,所以她身上有了城市味,举止言谈都是城里人的样子,说话的口音也混杂了城里的调子。我因经常在这里理发,便同她熟识起来。每次来她都是笑容可掬,客气的问道:“来了吗,坐哈,少等一会,这个马上就好”。要是人特别多,她也会说:“这会人太多,你先去上班,等会没有人了,我给你打电话”。实际上我也始终没有接到她的电话,第二天再去,她就会说:“事情多的搅打地,我咋忘了给你打电话”。有时,店里没有人理发,她坐在店里织毛衣与街坊邻里聊天,看见我来了立马起身,让我坐在理发椅上,理、剪、洗、修、梳有条有序。还边理边与大家热络的说着话。话题不外乎是一些小事、鸡毛蒜皮事,当然也还有新近发生的一些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,顺带的还有社会风气和物价等等。有时候,正在理发,突然会有人进来大声说:呔,小刘我头发脏死了,赶快给我洗一下;或者说,小刘我看某某烫的那个发型不错,你也给我烫一下。有时,也会进来一个小伙子,西装革履,用梳子将头发向后梳过去,再拿起桌上的发胶在头发“刺刺”喷一下,然后和小刘不咸不淡的说上几句话,走出门去。如此少了些规范的操作,可多了些家常式和亲切感。当然到小刘这个理发店理发者,不管你何等人物,年长年幼,圆脸长脸,不需你提要求,她都会为你理出满意的效果来,让进门者笑容满面,出门者满面笑容。而且,她的收费也不高,男式理发,一次收取四元。有时儿子的头发长了,也会给他四元钱,让他自已去理,不一会儿功夫,他就理完发高高兴兴地回来了。而我如他一般大时,往往是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才去理发的。记忆中童年时的理发可真是件痛苦的事。那时日子虽然过的清苦,但像理发、冼脚这些程序对于我们来说,都是年三十之前不可或缺的。大人给我们理发开始是用刀子剃,现在的孩子们听起来感觉有些恐怖,但上世纪七十年代,一个村子里有推子的人家必定是少数。所以理发时,爷爷先用水把我们的头发淋湿,然后用刀子慢慢刮,不小心刮烂头皮,手上和衣服上到处是血。后来,父亲买了一把手动的推子,每年的腊月三十日,他就会对我们说:“来,给你们推头。”我和哥哥就去冼头,当然那时没有什么冼发液之类的东西,用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洗衣粉,冼完后拿个板凳在院子里坐好,父亲拿着一条毛巾给把我们的脖子围上,然后拿出推子和梳子,在我们的头上“嘎噔、嘎噔”的理。冰凉的推子一下下掠过头皮,一绺绺黑发从眼前飘落,刹时间头皮如通电一样,一阵阵发麻。有时,推子会把头发夹住,痛的眼泪直打转。还有时正理着,推子坏了,父亲就在上面滴几滴煤油,一个发理下来,让人满头的煤油味,而且紧张的浑身是汗。头发理好,父亲解开系在我们脖子上的围巾,然后用嘴用力吹掉粘在脖子上的头发茬,吹不掉的就用围裙轻轻地擦掉。当然有时来我家推头的孩子特别多时,父亲用清水淋湿他们蓬乱的头发,三下五除二,一个脑瓜四沿剃得极短、而头顶上却留得较长的“娃娃头”就理好了。后来跟父亲去城里上学,每次理发父亲都带我到服务公司理发店去理,几个男女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白大褂,在胸前的口袋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梳子。几套理发工具,一应俱全。里屋有一个铁炉子,上面的大茶壶里烧满热水,热气腾腾,水气弥漫。他们个个技艺娴熟,几十年来积累经验,坐在理发专用椅上,只听电推子在头上“嚓嚓”来回地走,一会儿功夫,发就理完了,没有丝毫的痛苦和紧张之感。后来,县城里的理发店越开越多,且装潢很是考究,时常变换着最新、最靓的发型,所以理发也就成了很随意的事儿。

  几十年的时间,一些场景,一些物事,一些漫长或者短暂的过程离我远去以后,现在只能怀想,不能到达。但在记忆深处,那曾经的一切,更像一张张旧照片,泛黄、陈旧,在记忆的角落里,模糊而又清晰,悠远而又绵长。小刘说:“理好了,你看可以吧”。她的话一下子把我从旧日时光的深处拉回到了现实中来,意念中的那些人和事便悄然而来,又悄然而去。今天之所以怀想,之所以絮叨这么多,是因为心中还有对旧事物的感念,还有对湮没在时光深处的往事故人的牵挂。小刘将围在我身上的护套取了,然后将我脖子上的发茬吹干净。我站起来,戴上眼镜一看,嘿,镜子里的那个我,除了头上若隐若现的几根白头发,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。

 

 

编辑: 张玉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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